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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号:10252700
浅议怀牛膝“下行”之功用
http://www.100md.com 《中国中药杂志》 2000年第2期
     作者:张宾 马凤芝 侯士良

    单位:张宾(河南中医学院,河南 郑州 450003);马凤芝(河南中医学院,河南 郑州 450003);侯士良(河南中医学院,河南 郑州 450003)

    关键词:

    怀牛膝为苋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牛膝Achyranthes bidentata Blume的根 怀牛膝为苋科多年生草本植物牛膝Achyranthes bidentata Blume的根,其味苦、酸,性平偏凉,走下焦入肝肾。早在《神农本草经》中就将牛膝列为上品,谓其“主寒湿痿痹,四肢拘挛,膝痛不可屈伸,逐血气,伤热火烂,堕胎”。后世医家逐渐认识到牛膝有下行之性,广泛应用于临床各类病症,获得了肯定的疗效。明代缪希雍在《本草经疏》中曾有这样的记载:“牛膝,走而能补,性善下行,故入肝肾。”笔者将其下行之功用,主要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。

    1 引气血下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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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怀牛膝,味苦降泄,走下焦,故可引气血下行。临床上主要用于两类病证:一类为气机上逆,以致血随之上犯作乱的病证。正如《素问*生气通天论》所云:“阳气者,大怒则形气绝,而血菀于上,使人薄厥。”牛膝活血祛瘀、引血下行以降低血压为例,现代药理研究亦证实单味牛膝有一定的降血压作用[1]。著名的镇肝熄风汤(怀牛膝、生赭石、生龟板、生杭芍、玄参、天冬、川楝子、生麦芽、茵陈、甘草、生龙骨、生牡蛎),建瓴汤(怀牛膝、生赭石、生山药、生龙骨、生牡蛎、生地黄、生杭芍、柏子仁)中以牛膝与赭石配伍即是此意。张锡纯解释为:“方中重用牛膝引血下行,此为治标之主药……诚以牛膝善引上部之血下行,为治脑充血证无上之妙品……而用治此证,尤以怀牛膝为佳。”[2]另一类为当下之血,因受外感六淫或内伤七情,或饥饱劳役,或房事所伤,以致下血骤停或欲下未下所致的各种病证。如《医学入门》所云:“经行与产后一般,若其时余血一点未净,或外被风寒,又湿冷暑热邪气,七情郁结,为疾为瘀,凝积于中,曰血滞。”[3]用牛膝主治瘀血阻滞,症瘕凝结,妇人经闭,产后恶阻,取其活血下行之功也。临床上治疗血瘀痛经、闭经,产后瘀阻腹痛,以之配伍川芎、当归、红花等药,常获良效。再如:王清任的血府逐瘀汤,于活血化瘀药中加入牛膝,取其有化瘀之功,更兼通利血脉,引血下行之力。临床报道应用血府逐瘀汤治疗崩漏、痛经及不孕症即是取牛膝引血下行功能[4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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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2 引热下行

    怀牛膝味苦降泄,又能导热下行。《本草正义》曰:“味苦性降,清热降火……脑中痛者,多阳邪上升,牛膝下行为顺,则气火自潜……濒湖谓其主治喉痛、口疮齿痛,则又导热下泄之功效也。”临床上常用于治疗热盛火旺之牙龈肿痛,口舌生疮或邪热内盛,迫血妄行之吐血、衄血等上焦火热证。玉女煎中以牛膝配生地、生石膏、知母、麦冬以滋阴降火,用于治疗阴虚火旺引起的齿痛、口疮及邪热内盛所致的吐血、衄血等症。席正荣报道用玉女煎加味治疗鼻衄疗效显著[5];李喜康以玉女煎加味治疗牙痛病人40例,治愈29例,有效7例,无效4例,疗效显著[6];张桂琴等自拟牛膝配伍石膏、生地、薄荷、丹皮、知母、沙参、白茅根、黑栀子、大黄等治疗鼻衄,亦获良效[7]。总之,牛膝治衄,是取其导热下行之功,因其又兼滋阴养血固本之效,实为治衄之良品。临床应灵活运用,血热者,可与生地、牡丹皮、白茅根、白薇相伍;火炽者,则与炒黄芩、焦山栀、知母相配;阳亢气逆者,常与代赭石、生龙牡配伍;血虚者,宜与熟地、白芍、当归、阿胶相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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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3 引药下行

    怀牛膝不仅入下焦,还具有引经报使,引诸药下行,以达人体下半身,治疗下半身疾患的作用。《寒温条辨》记载:“牛膝,生用其性下走如奔,破血症,通经闭,引诸药下行。”《本经逢原》亦云:“丹溪言牛膝能引诸药下行,筋骨痛风在下者宜之。”如:二妙散中加入牛膝既能引药下行,又能祛风湿、补肝肾,专治下焦湿热的两脚麻木疼痛,痿软无力等证;配伍独活、桑寄生、杜仲、川芎、当归、细辛、芍药等药治疗风寒湿邪痹着筋骨,下肢屈伸不利,冷痛麻木,也多能取效。临床上用于治疗双膝肿大,不能屈伸,行走困难的大防风汤;治疗下肢风湿痹痛的三痹汤等等,方中都以牛膝为引经药,所以古人才有:“无牛膝,不过膝之说。”据朱健儿报道,运用加味独活寄生汤治疗膝关节骨关节炎,获效,亦是取牛膝引药下行之意[8]

    4 引胎下行

    自古以来,各医家都把牛膝作为一味引胎下行药,早在《神农本草经》中就有牛膝“堕胎”作用的记载。《日华子本草》谓其“落死胎”。《本草正义》云:“牛膝,能坠胎者,滑利下行之功也。”“治胎衣不出,牛膝八两,葵子一两,以水九升,煎取三升,分三服”。钟德惠报道,牛膝用于中期妊娠引产,效果显著[9];另据文献载[1]:用牛膝扩张子宫颈管,经12~24 h后拉出牛膝,行刮宫术,见其宫颈管有充血、软化、松弛,宫口扩张等变化;部分病例在刮宫时感觉胎盘组织与宫壁粘着轻松,似有剥离现象;对早孕人工流产,过期流产及葡萄胎等,以牛膝代金属棒扩张宫颈管,可以缩短手术时间,减少病人痛苦。这或许可以称为牛膝引胎下行功能现代应用的一个新进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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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5 下行回乳

    妇人乳汁与经血同源于后天脾胃,为水谷精微所化生。后天之水谷精微或循足厥阴肝经而上为乳汁;或循冲脉下血海而为经血;或汇聚胞脉以养胎元。牛膝引血下行使血归冲脉,不再化生乳汁,其乳自回。《济阴纲目》中的免怀散(当归、红花、赤芍、牛膝)原是一回乳效方,方中用牛膝即是此意;杜青波等报道,曾治一产后发热病人,误用牛膝。病人服药两剂后,乳汁滴无,后复用此方拣去牛膝,加用升麻、柴胡、白术,乳汁复通[10]。由此病例可以深悟牛膝下行回乳的功效。

    6 引石下行

    怀牛膝能利尿,行瘀以通淋,故可引导胆囊、肾、膀胱、尿道部位结石下行,使其排出体外。如《肘后方》记载“治小便不利,茎中痛欲死,牛膝一大把并叶,不以多少,酒煮饮之,立愈。”临床牛膝常与当归、鸡内金、瞿麦、通草、金钱草、滑石、海金沙等配伍治疗结石症。再如:牛膝汤,治砂淋,则配伍金钱草、鸡内金、海金沙等药。《直指方》记载:“小便淋痛,或尿血,或砂石胀痛,用川牛膝一两,水一盏,煎一盏,温服。一妇患此10年,服之得效。土牛膝亦可,或入麝香,乳香尤良。”此例即是古人治疗泌尿系结石的一个验案。据张晓波报道,用牛膝汤治疗泌尿系结石60例(包括肾结石26例,输尿管结石29例,膀胱结石4例,尿道结石1例;结石伴肾盂积水12例,伴有血尿者5例,伴腰腹疼痛者55例),其中痊愈59例,无效1例,显示出良好的治疗效果[11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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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7 引水下行

    《药鉴》云:“牛膝能理膀胱气化迟难,小便短少。”现代药理实验也证实牛膝有轻微的利尿作用。说明牛膝引水下行,排除体内多余水液的功能是有其理论根据的。如:济生肾气丸中以牛膝与健脾利湿药相配伍,即取意于此。故而能泄水如洪,效若桴鼓。据时以营临床报道,自拟消肿汤治疗特发性水肿,方中牛膝配伍车前子、陈皮、木瓜、当归、薏苡仁、茯苓、香附等药,亦取得良效[12]

    综上所述,怀牛膝作用趋势沉降,向下向内,所主病位在下在里,所治病势向上向外。因此,临床常用于在下在里,病势上逆之病证。怀牛膝的功效较多,但无论从其基本功能、衍生功能还是配伍功能来讲,究其特性:性善下行。目前,关于牛膝“下行”作用的临床报道较多,但其实验研究却较为少见,故有待于进一步的深入探讨。

    参考文献:

    [1]江苏新医学院.中药大辞典.上海:上海人民出版社,1977.418,419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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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[2]张锡钝.医学衷中参西录.石家庄:河北人民出版社,1964.81.

    [3]何涛赞.试述引血下行法.广东医药学院学报,1989,5(1):24.

    [4]霍玉芝.血府逐瘀汤的妇科运用.陕西中医,1998,19(3):135.

    [5]席正荣.玉女煎加味治鼻衄32例.四川中医,1997,15(1):51.

    [6]李喜康.玉女煎加味治疗牙痛.湖北中医杂志,1997,19(6):14.

    [7]张桂琴,王艳玲,郭 玲.鼻衄治验.四川中医,1997,15(12):52.

    [8]朱健儿.加味独活寄生汤治疗膝关节骨关节炎262例.吉林中医药,1998,18(4):15.

    [9]钟德惠.中药牛膝用于中期妊娠引产.贵州医药,1985,(3):10.

    [10]杜青波,陈学方.牛膝下行说之我见.辽宁中医杂志,1987,(5):37.

    [11]张晓波.牛膝汤治疗泌尿系结石60例观察.中医函授通讯,1995,(6):23.

    [12]时以营.消肿汤治疗特发性水肿26例.四川中医,1997,15(8):32.

    收稿日期:1998-09-20, http://www.100md.com